夜读·开卷有益


(资料图)

2017年9月下旬,由于某些原因的触动,左灯的抑郁症被诱发。在经历了病发、怀疑、确诊、病重、自杀、送医等一系列“精彩纷呈”的事件以后,左灯被送进精神病院,可谓踏上了“人生新征程”。

在《我在精神病院抗抑郁》一书中,左灯全程直播了自己那段特殊的经历,她这样写下:

“精神病院并不可怕,相反的,我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这么可爱温情的地方了。”

一次忧郁而沮丧的住院经历,被她挥洒得那么鲜活、豁达、敞亮。

通过文字,你可以触摸到她的细腻、敏锐、可爱,甚至郁闷与痛苦都可以传导出一种切肤的感受。

1.复杂

自己得病之前,在谈及因抑郁症自杀的名人明星时,我都轻描淡写地说着:“太消极了!”“开心点不好吗?”“这世界这么多未知的美好没有体验,怎么舍得去死呢?”“真的应该想开一点啊!”

所以说:天道好轮回,苍天饶过谁。现在,我的耳际也充斥着类似所谓劝解和鼓励的话。

亲人、朋友和以前的我一样,轻轻松松地说着“开心点哟”“坚强些”“一切都会好的”云云。

我微笑点头,毕竟不能辜负别人的好意,但事实上,如果我可以遇见以前正常的自己,会对说那些话的自己说:站着说话不腰疼!你懂个屁!!!

真的,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。

2.退化

在人们的普遍认知中,抑郁症就是“不开心”。但其实,持续的情绪低落只是冰山一角。抑郁症最可怕的,是不可控的机体机能的退化,还有不可控的思维认知的改变。

回溯过往,细细想来,病症其实很早就向我发出了“通知函”。

大概2017年9月,我开始没由来地对一切事务丧失兴趣,包括热爱的音乐、电影、书籍等。走进电影院像是上坟,音响覆盖了细细的一层灰尘,木心的诗集也长久地停留在同一页。就是觉得没意思。莫名其妙地觉得没意思。

起初以为是天气变化引发的倦怠,就没有在意。后来,身体机能开始明显退化。

胸疼、头疼开始侵袭,严重的时候我只能自捶胸口;记忆力、思维明显减退,拿着眉笔找眉笔,一天到晚都在找手机;行动力变慢,如果别人的生活是流畅的画面,我简直就是以三分之一的速率放慢速度;打翻水杯,打翻饭碗,成了一种常态;有些时候,会莫名涌出泪水,但你完全不懂自己在哭什么;更多时候,你就是发呆,无意义地耗费着无意义的时间。

人变得非常非常疲累,一开始我晚上10点睡,后来晚上8点就睡,再后来我下班回家7点就能入睡。即便这么长的睡眠时间,我依然觉得疲倦不堪,每天都感受着“身体被掏空”的无力,每天都觉得被人持续暴打了一顿。

说一句话都感觉耗费了一辈子的力气。能量像是被完全榨干了。以前挪用一分力气可以完美地干成一件事,现在动用自己身体的一切能量,却只能吐出两个字。

网上流传甚广的一句话可能可以对抑郁症做出解释,为真正的抑郁症正名:

抑郁症的反面不是“快乐”,而是“活力”。

3.障碍

“大概是被猪精女孩附身了吧?”病发初期,在我还没意识到这是抑郁症前兆的时候,我是这样对自己解释的。

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的呢?我出现了阅读障碍和表达障碍。

有一次,我面对采访对象,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。整个过程中,我不停地磕巴、停顿,转换表达方式,却依旧词不达意。好几次,对方也被我问得一头雾水。这种错愕让一直以来思维流畅、口吐莲花的我非常不安。

此外,虽说我写作不算行云流水、妙笔生花,但我赶稿的速度与质量还算可以称道。但那一段时间,我对着电脑,把一句话捯饬来捯饬去,把主语、谓语、宾语来回放置,也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我觉得这极大地伤害了我作为文字工作者的自尊。

4.意义

抑郁最折磨你的,还有你不自控的对意义的诘问。

从早上睁眼开始,你就开始做一份“考卷”,所有的问题格式是清一色的“×××的意义是什么”:

——你睁眼的意义是什么?

——你起床的意义是什么?

——你穿衣服的意义是什么?

这种无意义的对意义的质问,可以一直持续到你闭眼躺在床上,跳出最后一问——你闭眼的意义是什才算落幕。

在无数寻求意义的诘问下,整个世界都变得迷蒙了,像是真的,又像是梦……就是老隔着一层透明的薄纱,让你看不清楚,摸不真切。

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倒下,却每分每秒都被某些黏稠又有力的丝线拖拉着走。

光天化日之下,欢声笑语中,你却在盘算着怎么结束这一切。

很妙,这种被全世界隔离的感觉。任凭谁,对你做什么,你体会到的都是一种隔靴搔痒般的无力感。

5.自杀

直到现在,还有人会问我:“你当时到底怎么想的?”

而我的回答也永远都是:“我不知道,我被操控了。”

我,被,操,控,了。

从一颗一颗剥出药片,聚合在掌心,一口吃进嘴里,到最后喉头滚动吞咽下去。这样一气呵成的动作,是有人在“指挥”我。

真的。他用半死不活又亢奋阴鸷的声音蛊惑着我:“吃下去,你就自由了!你就自由了!!”像演绎着一场万劫不复的魔咒。

而我要自由。

——这就是我自杀的原因。

6.节律

从确诊后到住院前的近两个月,我苦熬着工作。

那时候的我是这么过的:咬紧牙关熬过生不如死的早上,熬到痛苦不堪的中午,迎来光明美好的晚上。

虽说是光明美好,但实质上也只是一心求死的心终于被有所消磨,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苟活了。

每天晚上大概7—10点的时间段,是我的“黄金时光”,我会觉得自己一点没病,就是个品尝着喜怒哀乐的俗人。

所以那个时候,每一个黑暗无边的白天到来时,我都告诉自己:活到晚上,至少活到晚上,活到晚上,一切都好了。

住院后,医生告诉我,这是抑郁症的典型症状,叫“昼重夜轻”。

7.体重

后来我知道,抑郁症病发的一个明显征兆,就是体重在短时间内迅速下降。

以前,朋友说起我的身材,都是“肉肉的”“圆滚滚的”这样让一个青春少女不甚开心的形容词。

以前,作为一个“不吃香菜什么都吃党”,只要是食物,我都觉得好吃。只要能吃饱,我什么都吃。只要能吃,我什么都吃别人的两倍。好多人都被我的食量惊吓过。

正常每年这个时候,我应该有110来斤。但现在,我只有90斤。而且有要低至80斤的苗头。

在病区里,我每天都可以听到无数的“你太瘦了”“你也太瘦了”“你实在太瘦了”“你真的真的太瘦了”。

我都笑着回应“我现在走在路上,都害怕自己飘起来”,心里却由衷羡慕着以前虽然体重过百,但健健康康的自己。

“你太瘦了”——我以前梦寐以求的评价,现在却是宣判着我患病的铁证。

8.“我们”

意识到我开始失控以后,我越发绝望。控制不住的情绪爆发,意味着我过去二十余年塑造的“冷面笑匠”的“人设”开始崩塌。

在其他人面前,我希望我自己永远是理智的、平缓的、深藏不露的、波澜不惊的。

但现在,朋友随随便便的一句玩笑,对我来说,都足以致命。

我接到了我好友来自北京的电话。

她说听了来看我的朋友的描述,觉得我身处的环境很可怕。什么“姐姐”“弟弟”什么玩意儿,希望我赶快出院回家。

在我眼里,他们是最能理解我的病友,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朋友。而在我的朋友们的眼里,除了我,他们都是神经病。

但我觉得她们还没明白过来,我也是神经病的事实。

北京的好友继续说:“‘我们’正常人不能待在里面。”

我回:“是‘你们’正常人不能待在里面。”

好友执拗地纠正:“是‘我们’正常人!”

我坚持划清界限:“是‘你们’正常人。”

9.放弃

好友对我的“自甘堕落”非常恼火,语气生硬地在电话里质问道:“我不懂你,你是不是在逃避什么?”

我说:“那你觉得是什么?”

她说:“是现实。要工作,要面对,要承担压力,你就想往那儿一躺,来逃避这一切。”

我。语。塞。了。

事实上,为了维护工作,为了否认自己的无能,为了和抑郁抗争,为了直面这个世界,我痛不欲生地在工作岗位上坚持了近两个月。直到我自杀,我爸才强制命令我辞职。

我的好朋友却和我说:“你在逃避。”

然后她继续说:“你没有斗志了。”

我积蓄的情绪又一次被点燃,我强硬地和她对质:“斗志?哼,你让我从哪儿提起斗志?当你早上一睁眼就开始头痛胸痛,绝望感每天鞭打你的精神,疲惫时刻侵袭着你的肉体,想死的欲望成天冲击你的大脑,你不受控地记忆力退化,思维迟缓,说话变慢,你跟我说斗志?!我从哪儿拿斗志?!你说啊,你说啊,你说啊!”

她回:“是你在放弃。”

我冷笑着:“是我自己想放弃的吗?”

她语调上扬着说:“是啊,就是啊。是你自己想放弃的。”

是吗?可能是吧。事实上,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,反正我都想放弃了。谁又在乎是谁说放弃的,随便吧。

10.崩溃

我必须浓墨重彩地渲染我的第二次崩溃,以体现它无与伦比的精彩。

放弃的论调刚结束,电话两头陷入了沉默。我挂掉电话,扔掉手机。

“砰咚”一声,无辜的手机落地。我开始发作了。

一位老奶奶战战兢兢地和我妈说:“开始了,开始了!”

我妈立马过来抱住我,我在我妈的怀抱里控制不住地低吼。认识的阿姨把我团团围住,病房外也围满了看热闹的“吃瓜”群众。

突然,我又开始放声尖叫,但不同于第一次,这次我没哭,而是发了疯似的以头抢地,撞墙捶墙,殴打床铺,反正哪儿硬我就往哪儿撞。

旁边的阿姨一个拉我手,一个拉我脚把我控制住,我狂吼:“放手!放手!!!”她们在说话,在劝解,在抚慰,但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,我也不觉得痛,所有的感知力瞬间降到冰点。

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觉呢?

如果说,求生是人的本能,那么那一刻我的本能就是求死。“我要死!我要死!!我要死!!!”是我的大脑对我发出的唯一信号。

11.羞耻

在我妈的怀抱里,我逐渐平息。

我已经懒得来形容当时的难受了。反正一百万种阐述都是为了表达痛不欲生的痛苦。

我的判断力终于一点点被建立起来,随着理智回来的,还有我那颗油然升起的羞耻心。

“太丢脸了!”我想着,觉着刚才说不定还是直接死了比较好。

阿姨们闻讯一个接一个地过来抚慰我,她们说着:“宝贝,没事儿的。”“会好的,别害怕。”“姑娘,好点儿了吗?”

我非常赧然,一直在被窝里闷闷地说着“对不起”。

恢复精神后,我对我妈说:“哎呀,我都不好意思走出去啦。”最后,我低着头走出去吃药,觉得自己欠每一个人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
拿药的护士跟我说:“哎呀呀!你也太吓人啦!”

我害羞地低头笑着道歉:“对不起啦姐姐!麻烦你啦!”

她说:“麻烦倒是没有,但你可别再伤害自己了!”

我“嘿嘿”笑着点头。

但是说真的,普天下,谁会真的想伤害自己呢?或者说,谁真的愿意受到伤害呢?

12.审视

意识到朋友对我的杀伤力,我开始重新审视我与朋友们的关系。

我清楚地认识到:他们根本无法理解。

的确如此,有时候,我自己都不理解自己。这种强烈的隔离感很奇妙。比如,你昨天吃了蛋糕,即便你今天吃了鸡腿,你也能记得昨天蛋糕的味道。但你今天状态好些,你就完全无法理解昨天为什么一心求死。

所以,每当朋友们真心诚意地说着“坚强些”“会好的”“想开点”“振作起来”时,我都在心里确认一点:这场战斗,注定要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了。

因为世界上,没有感同身受这种事。

13.明确

事实上,这场疾病给我带来的伤害,一方面来自它本身,另一方面切切实实地来自我真心诚意的朋友们。

每一次,他们说的每句话,都让我感到孤独得无以复加:我一个人了,我要一个人了,我永远都是一个人了。

可是怎么办呢?我的性格无法要求他们为了我去尽力理解。我没资格理所当然地让别人为了自己去做些什么。

但是我明确了一点:我得活着。

所以我做了人生最直接、最坦荡、最真诚的一次坦白。

14.坦白

我再一次拨通了北京朋友的电话。她为了我隐忍着口气,佯装欢乐地说:“亲爱的,生日快乐!”

我严肃地回:“我想我必须和你坦白。

她也变得淡定,说:“好。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怎么想。”

我人生第一次直接地、毫不委婉地、不带修饰地、不考虑对方感情地说了这样一段话:

“我一直不说真实想法,是因为真实想法会伤到你们的心。我知道你们都是关心我,都是为我好。但是你们说的那些话,对我非但一点用都没有,反而让我更加感到孤独。在你们评判我之前,可不可以先了解一下这个病。如果把我的感觉复制粘贴一份给你们,我想你们就不会说出这么轻巧的话了。这就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。”

朋友那里的信号开始嘈杂,她一直努力地说着什么,可能是道歉,可能是安慰,可能是争辩,我不知道,我太累了,我挂断了电话。

要不要留下来,是她的选择。

后来她跟我说:“我可以失去所有东西,但我不能想象失去你。你太看轻我了,我,会永远在你身边。

15.特警

你要想尽快出院,不二法门就是:承认自己有病,然后配合治疗,积极吃药。

那些硬说自己没病的,往往是病得比较重的。在我们病区,所有不承认自己有病的,要不就是长时间出不了院,要不就是直接转去了更严重的病区。

我看见过一位躁狂症的阿姨被拖走的场景,具体操作是这样的:

阿姨拒不承认自己有病——所以阿姨坚决不吃药——护士报警——“特警”出现——强迫吃药——阿姨拼死抵抗……

最后,阿姨就被“特警”一左一右架到更严重的病区去了。

虽然阿姨一直痛苦地呼喊着她老公:“×××!救我!救我!”也依然没有改变被拖走的事实。

我爸说:“你要拒绝治疗,医院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服从。”

我深以为然。

16.镜子

整个病区都找不到一面镜子。连我的粉饼也因为有镜子而被护士没收了。这可为难了我们这些注重形象的青春少女。

所以,所有可以反光的东西都被利用了起来,手机、玻璃、消防板……

我习惯用YSL的口红镜面完成我的梳洗打扮工作,每当这时候,我就会和大家埋怨说:“连个镜子都没有,我都忘了自己长什么样了。”

这里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避免你自己琢磨自己,为了让你忘记自己,也忘记自己存在的意义,然后乐呵呵地活下去。

17.可爱

我是整个病区最花枝招展的人。

因为即便住了院,我还是没有忘记把一整包化妆品带进来。

初期,觉得人生了无生趣之时,化妆包在那里躺到落了灰。现在我有所好转,这些化妆品终于开始有了用武之地。

在所有化妆品中,大家对口红情有独钟。整个病区的女人,下至15岁的青春少女,上至60岁的银发阿姨,都往我这边来抹口红。

其中最可爱的当属我隔壁床的阿姨,阿姨62岁了,自从我给她抹了一次口红,她被众人盛赞“好看”以后,她开始偷偷取用我的口红。

午休结束,她偷偷跑到我柜子旁,偷偷摸摸地打开化妆包,偷偷拿口红“补补妆”。

我完全醒着,动静听得一清二楚,而且她的影子也真的是分外明显。但怕她尴尬,我一边憋着笑一边假装睡着,佯装着对一切都毫不知情的样子,心里想着:“阿姨也太可爱啦!”

怎样的人可以称作“可爱的人”呢?就是无论什么年龄,到人生什么阶段,都能对生活保持小乐趣和小热情的人。

18.平和

很多人以为,治愈抑郁症的最终目的,是让患者高兴起来。其实不然,我们的最终状态,不是高兴,而是平和。所以我们不是想方设法让自己高兴,而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宠辱不惊。

说通俗点就是,你既不能太难过,也不能太高兴,要保持情绪的相对平稳。

当大家聚在一起聊天,被一个段子逗得哈哈大笑时,总有一个人及时发出警告:“不要太高兴!”

然后大家像机器人收到了指令,立马噤住笑声,像做祷告一样,共同轻抚着胸口,嘴里念叨着:“不要太高兴,不要太高兴……”

乐极生悲,一点儿都没错。我们的这种病,让我们在体验极度快乐之后能瞬间体会到极度绝望。所以我明白,每次的欣喜若狂之后,等待着我的是怎样的万劫不复。

“平和、平和,保持平和”是保护我们的咒语,是紧紧缝补在我们生命里的缎带。

19.父爱

都说父爱如山,我爸这座大山更是缄默。但为了治愈我,他把这辈子的矫情劲儿都犯上了,天天“爱爱爱”的,什么“我无法失去你”“你是我们的支柱”“你永远是我女儿”“爸爸很爱很爱你”的矫情话,都说了个遍。

在抑郁症治疗的过程中,家人的支持和理解举足轻重,可以说是渡过这个难关最重要的一把钥匙。

我爸为了我,苦苦钻研抑郁症,包括形成机制、躯体表现、康复手段等。硬是从一个精神科门外汉变成了半个专家。说起抑郁症来有模有样,还能向别人普及知识、说道半天。

他监督我按时吃药,在我痛苦时尽力劝解,最让我安慰的是:他明白这是一种病,是生病的大脑在向我发出错误的指令,而不是我自己在没事找事,无病呻吟。

20.家人

我真的为一些抑郁症患者感到心疼,特别是当他们至亲的人,尤其是父母,说出“你这不是病,你就是闲的,你太脆弱了”这样不负责任的话的时候。

这该是怎样的感觉啊。像是被欺负得遍体鳞伤的小孩回到家里,希望得到一点安抚,爸妈却一边向伤口撒盐一边说:“还不是你自己造的,撒点盐就好了。”

外界的波涛已是如此汹涌,停避的港湾又是如此残破不堪。让他们怎么孤注一掷地去面对这一切呢?

我很庆幸,有这样一位父亲,也很庆幸,有竭尽全力去理解和支持我的家人。

21.Mario,余生多指教呀

我决心试着与我的抑郁症“和平共处”,为此,我还亲切地给它取了个名字——“Mario”。

听说,只要给事物取名,就会产生羁绊与感情。我想,我要做好与Mario如影随形、共度一生的打算。

我非常想强调一下这段话,因为我想说,我在面对我的Mario时,或者你们在面对你们的“Mario”时,请耐心点,再耐心一点。

它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任性小孩,喜欢在各种不合时宜的场合调皮捣蛋。但它教会你隐忍,教会你勇敢,教会你抗争,教会你怎样去生活,怎样去面对惨淡的人生,它会带你接近生活的真相。

正视它,接受它,并试着感谢它,与它和解,并与自己和解。我明白,这段话对于深受其害,被它折磨得体无完肤的你们来说,真的“大言不惭”。

但是我的亲身经历证明了:我可以,即便我懦弱、悲观、无能。所以,你也可以。

真的,铆足了耐心等待它安静的一天。这一天,往往突如其来。或许是某个清爽的凌晨,或者是某个迷蒙的傍晚,抑或是某个昏沉的深夜。

它仿佛给你准备惊喜一般地和你握手言和。

我的Mario,余生多指教呀!

《我在精神病院抗抑郁》这本书,是重度抑郁患者左灯对于自己抗抑郁过程的全程直播,通过她的生动鲜活、接近原生态的文字记录,我们可以深入一个抑郁症患者真实的生活状态,看他们所经受的身体与心灵方面的折磨,以及在面对抑郁症不屈抗争的勇气和希望,从而前所未有地深入了解抑郁症和患者群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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